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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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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微入門的時候,白扆剛煉成了一爐十歲丹。

十歲丹顧名思義,吃下去會能讓習武之人增加十年的功力。僅僅是這一功效就可見此丹會何等的珍貴,更不必說這十歲丹還是一份療傷聖藥。不過白扆這一爐丹藥成效不佳,只能勉強算作七歲丹,白扆也是一個力求完美的人,這些成效不佳的丹藥並沒有公諸於世,只是送給了幾個好友。作為冷檀唯一的弟子,也作為常常被捉去試藥的秦微,自然也得到了一枚。

十歲丹的原料並不容易搜集,直到秦微進谷第三年,進行第二次感官訓練的時候,才又煉成了一爐品相不錯的十歲丹,但白扆卻沒有將這結果公開,只是一爐二十枚,秦微又分到了一枚。

回谷的時候路過沈香城,秦微便將這枚丹藥送去了無色齋。

回到沈煙谷的秦微在終日的忙碌慢慢的發生又一次的轉變,她忙得簡直沒有一刻能夠停下來,也沒有一刻能夠去細細的體會自己的改變。而與此同時,沈煙谷也越發的暗潮湧動。

谷主向應天病情愈重,谷主之位的傳承之爭迫在眉睫,沈煙谷內暗潮湧動,即使是不問世事的秦微也能感受到三位候選者之間親厚表面下的淩銳。而這淩銳之中,似乎還隱藏了什麽。

秦微見過谷主向應天四次,初次是初入門的時候,作為冷劍府主唯一的弟子被召見,其餘兩次便是兩年初一時候的谷中大會。向應天是一個看起來極為普通的人,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都很容易被人忽視。即使是心思細密如秦微也險些忘了這是怎樣地位,怎樣實力,怎樣能耐的一個人物。

即使是第四次見他,傳言他病情很重了,秦微也沒有看出他有哪裏不妥。但慶隆十六年的五月,這位谷主就被白扆宣告,病入膏肓了。

消息一經傳出,沈煙谷中神仙境界一般的安寧祥和終於蕩然無存。各洞府之間的聯系或是對立也格外的明顯起來,甚至有了幾分肆無忌憚。

甚至極少露面的向沁水也突然活躍起來,還曾多次拜見冷檀,雖然她地位與冷檀齊平,卻終究曾是冷劍府弟子,不能不尊敬冷檀。

而本不該在這谷主之爭中有太大動靜的向沁水為什麽要在這樣的時候到以冷劍,逍遙為首的中立洞府走動?

秦微沒有問,因為她看得出,向沁水第一次到訪之後,無論是臉部表情欠缺的明峰,還是風輕雲淡的明起,都因為向沁水的造訪神色變得一般的淩厲。只有冷檀,似乎早就知道了什麽。

怎麽會不知道呢?那一日冷檀去了逍遙府,回來的時候,一身的劍氣,淩厲得仿佛要把籠罩在沈煙谷上空的雲霧刺穿。

向沁水並非是貪戀權勢之人,即使她背離了冷劍府,冷劍府也沒有人認為她做的是錯的。所以她的到訪,冷劍府是歡迎的。除了冷檀,明峰,明起,冷劍府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她進去說了什麽。

結合谷中的形勢,林郁瀚判定,就是此次的谷主之爭,出現了連中立的人們都不能容忍的事情。

他們都沒有去問師父們,秦微自然也沒有問,她去問了無色齋,得知此事暗門也會參與,暗門會參與,無色齋便不會告訴她什麽。

而師父們不說,便是他們還不該知道。

在沈煙谷內部,秦微一開始並不認為冷劍,逍遙,翎羽等中立洞府會受到打擊威脅,畢竟除了冷劍府過於單薄之外,其他的幾個洞府無論是整體實力還是掌權者的實力、凝聚力都是不容小覷的。而例外的冷劍府,又是與幾個洞府抱成一團的。這樣一股勢力,相信沒人願意招惹。

可現實似乎並不是這樣,就連秦微都感覺到了,很多人並不願意看到中立洞府不涉紛爭的樣子,或者說,他們根本不信!

所以中立洞府的形勢也緊張了起來,好在海天等人積威仍在,看起來才算平和。

秦微有時候站在冷劍峰頂,透過雲霧冷眼看著底下一些紛爭。在她心中,只要自家人沒事,其他的人,為所為所求付出再大的代價都是理所應當的。

一個谷主之爭,拼掉的不過都是那些掌握權勢的,又用不著普通弟子去拼命。就算是沈煙谷被折騰得天翻地覆,只要冷劍府完好,幾位長輩周全,其他又與她何幹?

但是谷外勢力的參與,暗門的參與,讓整個事情變得難以理解。

她年紀畢竟還小,經歷的少,雖說看些史書野史,知道些朝堂江湖的爭鬥,卻沒有實際的經歷過,對於其中的一些過程,變化,都是不能理解的。

比如谷主之爭,不僅沈煙谷中暗潮湧動,還有谷外實力的幹預,在很大的程度上,谷外勢力的幹預對谷中權利更疊的影響比谷中勢力更大。而這一次的谷主之爭更是牽連甚廣。

可是終究,還是沒有秦微什麽事不是麽?

天塌下來,也輪不到她來頂。

日子還是一般波瀾不驚得過著,只有偶爾出府的時候,才能感覺到沈煙谷那往日裏掩蓋在純凈的煙霧裏與外界無異的明爭暗鬥。而因為向沁水的突然加入,連帶著中立洞府也無聲的站在了她的身後,中立洞府,再也不能如從前一般,置身事外了。中立洞府的弟子也不再受到表面上的客氣。

只是,大家都不在意。

終於有一天,蔣濤神色嚴肅的將他無意間聽到的秘密告訴了大家,大家才知道,事情,真的很嚴重了。

原來向谷主,早已經死了。

如今病入膏肓的只是一個替身,一個在各方勢力默許下,等待合適時機死掉的替身。而向谷主的死,也是別有隱情的。

大家沈默了,事情,真的很覆雜。甚至,很危險。與沈煙谷六百年來數百次的權力更疊相比,都是少有的嚴重。

“大家都當做不知道吧!師父師伯一天沒有親口告訴我們,我們就一天不能知道。”林郁瀚向來都是這一代弟子中的領導者。“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們幾個洞府也不能置身事外,看師父師伯同幾位府主的樣子,大概是要將事情查出來,才好決定支持哪一個人。但對方也絕不會給我們時間查清楚,所以這個假的,拖不了多久。”

“不知道谷外是什麽形勢。”喬漸沈吟道。

“師父師伯什麽都不說!”孫鵠突然神色懊惱:“要是我們有誰能練成冷劍就好了!”

“哪是那麽容易成的,就是小微,也來不及了。”蔣濤神色冷淡,素日掛在臉上的陰沈早甩去了一旁。

“如果冷劍府能有一個練成冷劍的弟子,興許,洞府的分量也能大大增加。不過...”林郁瀚笑容有些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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